2014年9月至2017年6月,受国家汉办的委派,我作为汉语教师志愿者赴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孔子学院教授汉语。佐治亚州立大学目前有7个校区,其中主校区在亚特兰大市中心(Downtown),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,孔子学院就在主校区的一栋写字楼内。
说到美国,人们都知道它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,物质极为丰富的富庶国家。的确如此。在美国,超市里商场中商品琳琅满目,质量好而且相对便宜,你可以买到几乎所有的东西,甚至包括枪。也正因此,刚到美国,领导、同事和朋友首先强调的是安全,并且一再告诉你,在美国,越是城市越是要注意安全问题。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,我逐渐意识到情况真是如此。大学通过邮件发布的警示中,持枪抢劫的事情时有发生,甚至就在我们刚刚走过的那个街道,那个停车场,更有甚者,有些竟发生在学校的图书馆里。
记得刚到美国不久,有一次晚上,孔院活动需要回办公室取东西。两地距离不远,时间也不太晚,天刚黑不久,我自告奋勇去拿。外方院长顾老师关切地看着我,说“你可以吗?”当时以为他担心我不认路,就说没问题。后来走出去,在街道上快步疾行,刚跑了几步,发现稀稀拉拉的行人纷纷侧目,有的还在有意躲避我,甚至前面不远处站在闪着警灯的警车旁黑壮的警察也向我眺望,这时我才意识到这里不比国内,不比北京,这样身穿西装在夜幕中跑动会不会被误解?便慢了下来,不敢再跑,步行走过警车……回来跟同事说起这事,还被同事耻笑了好一阵子,说刚到美国,居然吓到了美国人。其实,吓到的何止是美国人啊。好在三年来,在美国没有碰到意外,除了庆幸之外,最重要的是,晚上基本不出门。
跟其他孔院的志愿教师闲聊中,听到他们羡慕我们孔院位于大都市,而他们却在“农村”。我知道他们是在感慨自己生活的不方便,比如没有大一点的华人超市等;但我的脑海中呈现的却是安静祥和安全无忧的“别人家”的孔院的画面,也是不无羡慕之情的。
汉语教师肯定要站稳讲台。这一点要感谢汉语学院对我的培养,尽管离开教学一线一段时间,但是当年老教师的“传帮带”还是把我引入了对外汉语教学的大门,之后教学实践经验的积累使得我在异国他乡也能很快熟悉课堂,熟悉学生,熟悉教材,在同事及外方中文教师的帮助下很快就站稳了讲台。在美国3年,每个学期我都承担新的教学任务,6个学期教授了所有6个层次的中文课程,熟悉了大学的教学规定、课程要求,较好地完成了语言教学任务。
孔院教师必须要参与组织文化、商务交流等活动。每位教师都发挥出了自己最大的潜能,或书法、或太极、或舞蹈……我也在同事的鼓励下,重新捡起了20多年不曾练习过的武术,跟着网上视频重新学习、练习了几遍之后,竟也在大学“世界语言周”上比划了几下。尽管表演不尽如人意,套路中的好几个动作都忘记了,下来之后腰腿还疼了好几天,但却也让在场的各国学生看到了武术的招式,知道了孔子学院也有“中国功夫”,同时还开启了我健身计划的序幕:除了继续练习武术套路以备“下一次活动”之需,还增加了跑步和步行的练习(步行其实也是被逼无奈,在美国前两年没有买车,超市购物、上班都需要步行,反而成为了一种健身方式)。
我感觉很幸运的是,佐治亚州立大学孔院在刘骏教授的带领下,进行了一些科研活动。我认为参与科研活动,对汉语教师以及志愿者都非常有好处,不仅对每个人的个人发展有益,而且极大地调动每个人的积极性,把大家团结到了一起。我们参与的项目有:亚特兰大伟思国际学校中文项目评估(已撰写出书面评估报告,交伟思国际学校)、国家汉办“国际汉语教师标准及其考试培训”项目(已出版《国际汉语教师证书面试者指南》《国际汉语教师经典案例详解》)。
总之,在美国任教三年,感触很多,其中三个感觉需要重点说一下。一是教师在外,远离学校,远离国家,会遇到很多困难和烦扰,特别希望有来自学校的关心。每次学校领导出访、学校老师开会,来到亚特兰大跟我们见面、座谈,老师们都非常激动;节日或者自己的生日收到学校寄来的电子贺卡,看到学校某个文件、某条新闻提到或考虑到在外任教的老师,我们都会非常感动。希望学校能继续多多关心在外的教师群体。二是外派教师在外期间要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。与我们合作的外方人员有些不太了解我国的国情和我们的文化,做事难免会有些疏漏,这就要求外派教师提高自己的政治敏感性,个人的行为处事以及孔院的事务(宣传、活动等)都要与国家大政方针保持一致,不做有违中国法律,有损中国国家形象的事情。第三是外派教师较长时期在外任教,比较了解所在国家(地区)、所在高校的情况,在教学教务管理、行政管理、后勤服务等方面对国内外、校内外的差别会有一些切身的体会,学校应该充分挖掘和发挥这些教师的作用,让他们为学校的发展贡献更多的才智,成为我们学校又一笔财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