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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庆生:将毕生心血倾注于挚爱的文学研究事业

发布日期:2011-11-17  作者:贾广华 点击量:

  夜已深,周围万籁俱寂。北语家属楼的一个普通书房内,一位老人依然坐在书桌前忙碌着。此时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已指向凌晨一点,但老人似乎浑然不觉。台灯下,老人左手按着书,右手端着放大镜,一字一句地认真研读着眼前的古籍。偶尔疲累的时候,老人会点上一支香烟,吸上几口,抬起头,凝神思索一番,然后再继续伏案工作……这位老人就是我国著名的唐诗研究专家、北语退休老教授彭庆生先生。

  2008年适逢彭老七十岁寿辰,俗话说“人生七十古来稀”,但对于立志将初唐诗人的文集作进一步整理研究的彭老来说,七十岁只是一个新的起点。近日,偶然的机缘让笔者有幸走近彭老先生,近距离感受他朴实严谨的学术风范和崇高儒雅的人格魅力。

学术领域的专家

  退休后的彭老不改本色,生活简朴,笔者见到他时,他正穿着一身青色的外套,一双灰布鞋,清瘦的身形更显得精神矍铄。彭老家里装修很简单,但书房的藏书却很多。整间书房放了6个书柜,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。藏书都是里外两层摆着的,由于书多,书柜上层的横梁被压弯变形了,下层的橱门因此无法关闭。当笔者问他有多少藏书时,彭老笑了笑说自己也不清楚,平时忙于研究,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统计。从彭老的脸上,笔者读懂了这些书才是彭老最宝贵的财富。

  自2000年退休后,彭老仍然在孜孜不倦地从事着自己喜爱的古代文学研究。对初唐诗人陈子昂的研究是彭老学术研究的重点,1981年出版的《陈子昂诗注》使彭老声名鹊起,成为学界令人瞩目的专家学者,书后附的《陈子昂年谱》得到学界的广泛认可,被尊称为“彭谱”。26年后的今天,彭老又回到了对陈子昂的研究上,他说“我当时只对诗歌做了注释,在校勘方面用力不多。我现在找了十多个版本的《陈子昂集》,结合类书、史书中的资料,准备用5年时间,对这个集子作详细的校注。”

  作家的系年研究对于文学史来说是很重要的,它牵涉到作家创作的分期,需要考证的东西也特别多。彭老在退休前就开始着手做初唐诗人的系年研究,用了10年多的时间,把唐开国至开元元年之间96年的诗歌进行了系年考证,写成了《初唐诗歌系年考》。这部著作通过对初唐300多位诗人的2690余首诗歌的研究,展示出初唐诗歌嬗变的历史轨迹。此书于2008年春天完成后,学界泰斗吴小如先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,并亲自为此书作序。这本书已经交付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,相信很快就可以和读者见面了。

  彭老现在不方便拿笔写字,他就用晚上的时间查阅各种资料,做准备工作,白天再用电脑进行写作。彭老说:“做古代文学尤其是古典文献研究,真正成熟至少要到40岁以后。我们做的每一件事、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有根有据,决不能游谈无根。就我本人来说,50岁以后知识才开始运用得得心应手,但我现在已经70岁了,精力跟不上了。时不我待,等我完成《陈子昂集》的校注后,我还要再花几年时间研究张九龄和他的集子。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研究,还不能停下来休息。”

  彭老还劝诫有志于研究中华传统文化的后学们,要甘于坐学术的“冷板凳”,静下心来搞研究。针对近几年社会各界讨论较多的“国学热”话题,彭老有他自己的看法。他说:“我认为现在没有国学热。国学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入的研究,从领域上说包括文、史、哲、政、经、法六个领域,从内容上说包括义理、词章、考证三大块。做这方面研究非常艰苦、非常耗时,也不容易出成果。国学本身没有必要热起来,也不太可能热起来,现在热起来的只是中华文化基本常识的普及工作。于丹、易中天等学者通过生动的讲解,深入浅出的传授,让数以百万计的中国人了解到了一些经典,也知道了经典所要传达的一些东西,他们对国学基础知识的普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。国学的发展,既需要做学问的人才,也需要懂传播的人才。”

  学科建设的功臣元老

  学校人文学院的建立及其各个学科的规划建设,都浸透着彭老的心血。彭老1973年来到北语,那时学校还没有人文学院,只有一个外语系下的汉语教研室,七、八个老师,彭老当年就是在这个汉语教研室的基础上进行学科规划、引进人才的。他在做教研室主任时邀请了吴书荫、周思源、许树安等老一辈学者来北语任教,后来又引进了韩经太、方铭等诸多年轻老师,现在这些老师都成为各个领域的有名的专家,成为人文学院教学和科研的骨干力量,使北语成为国内古代文学、文献学研究的重镇之一,并在学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。

  1984年韩经太老师从吉林大学硕士毕业,带着自己的硕士毕业论文来北京几所高校找工作,当时彭老任教研室主任。彭老说:“我看了韩经太硕士论文的一部分,就发现他是个人才,我就给他写了封信,邀请他来北语代课。”韩老师来北语工作二十多年了,现在已成为北语的教授、副校长,他对彭老当年那封邀请信的内容仍记忆犹新:“那是一封热情洋溢的邀请信,彭老先生不仅对我表示欢迎,还说等我来了一起编作品选、进行课程建设,他对后进的提携和信任非常令人尊敬。”

  为了弘扬中华文化,培养国学人才,彭老携手学校其他教授建立了中华文化研究所,并担任第一任所长。研究所建立后,先后组织了多次有影响力的学术会议,出版了一系列的论文集,并邀请了众多国内外知名的学者前来讲学,这大大提高了北语人文学院在学术界的知名度,对推动北语的中华文化研究和传播,起到了巨大的作用。现任中华文化研究所所长方铭教授说:“彭老是人文学院建设的奠基者,他在担任中华文化研究所所长时,聚集了许多研究中华文化的教师,培养了一大批人才,出了一大批成果。专门史、现当代文学等专业的博士点也是中华文化研究所牵头申请的。如果没有彭老先生的努力,没有中华文化研究所的话,北语人文学院的学科建设将是另一个样子。”

  虽然彭老在人文学院古典文学专业申请博士学位点时已经退休了,但他凭着对学院的热爱,热心地参与了学位点的申请工作。他为申请工作作指导、提方案,联系专家来学院考察。此时彭老参与编写的《增订注释全唐诗》刚刚出版,这部备受学界称赞的鸿篇巨制为争取博士点工作增添了很大的筹码。在彭老和学院广大老师的共同努力下,古典文学专业申请到了国家一级学科博士点。

  为了人文学院的发展,彭老呕心沥血,退休后仍然关心着学院的发展。人文学院的一些课题项目和学术会议,只要时间上允许,他都积极参加。为了感谢退休老教授的贡献,人文学院也从未间断过对退休老教授的关怀,10月份还召开学科建设座谈会,特意为彭老和吴书荫先生、周思源先生、王恩保先生共同庆祝七十岁寿辰。

学生的良师益友

  彭老学问做得好,讲课也有一套自己的方法。他在讲授文学史和分析作品时,总是努力去还原现场,并融入自己的感受,让学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。

  刁文慧是汉语速成学院的一名教师,她在读本科时是彭老的学生。回忆起当时听课的情景,刁文慧仍然感觉历历在目:“彭老师讲课是完全投入的,特别有激情,他的课特别受欢迎。上他的课同学们都提前去占座,没占到前面座位的同学就把桌子搬到前面的过道里听。每次上课,教室都坐得满满的,没有同学不认真听讲,没有人逃课,觉得缺一次彭老师的课都很可惜。”

  彭老对学生特别负责任,同学们遇到什么问题,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的,他都给予热心的帮助。他很欢迎学生们和他讨论问题,并且鼓励同学们说:“我的大门始终向你们敞开着,从早上10点到晚上1点,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切磋讨论。”

  刁文慧博士论文答辩时邀请彭老做评委,对于彭老的谆谆教诲,她满怀感激:“彭老师治学特别严谨,他看论文很细致,里面的每一个引文他都去核实,连论文里某句话的语言晦涩了,某个标点符号用错了,他都给挑出来了。在那篇论文里彭老师给我指出了15条不足之处,我受益匪浅。”

  彭老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北京大学读的,研究生时师从著名学者林庚先生,继承了北大严谨的治学精神。除此之外,彭老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是勤奋,“勤能补拙”是他毕生的座右铭。他说:“我这个人不是很聪明,但是我很用功,很刻苦。别人一个小时能解决的问题我解决不了,我就用两个小时、三个小时去解决,很多人从天赋来说可能和我差不多,甚至比我还要高得多,但最后他们没做出什么成就。古往今来的无数学者都是得益于‘勤’这个字。”

  “莫道桑榆晚,为霞尚满天”。彭老不但自己以古稀之龄继续在学术领域辛勤耕耘,更对有志于古典文学研究的青年学子们寄予深切的期望。谈话即将结束,应笔者的请求,彭老热心地提出了一些关于做学问的建议:首先要按照学校课程安排,学好必修的课程,尤其是专业课程,保证顺利毕业。尽可能地多读中国文化、文学方面的基本典籍。中国文化不管后面各个朝代怎么演进发展,文化的根基都在先秦部分,后代各种书中出现的成语典故大都是出自四书五经等典籍。不管你是学先秦还是学元明清的,都要掌握这些原典。关注考古新发现,听一些考古发现之类的课程,多看看《考古》、《文物研究》等方面的刊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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